暖若安阳——杂食者

【超朋/高干】大海总在无声哭泣（30）

#我们小阿夏即将成为全场最佳助攻！！#

#来得太迟了，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吧，我又去睡啦，大家晚安！！#

——————————————————————————

张超想过很多种他和梁朋杰再次相遇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一种会是如此沉默，沉默到让人觉得尴尬，梁朋杰似乎没有再打算开口，可张超却不想放弃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再单独和他说句话。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说的话，张超却偏偏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什么也不会说的笨蛋一样，挑选了最不应该说起的话题，他暗暗唾弃自己，却没想到梁朋杰真的给了他回应。

“托张先生的福，这些年我过得不好不坏，很感谢张先生能来参加我的画展，希望你能玩儿的愉快，我先失陪了，我儿子还在等我。”梁朋杰朝着张超微微颔首，维持着与陌生人见面时才会有的虚伪笑容，他没有再给张超说话的机会，他也希望不用再面对这个让他心疼的男人，他不否认这颗心仍旧会因为再次见到他而悸动不已，但是也仅仅只能是这样了。

张超盯着梁朋杰离开的背影久久的出神，像是要从那个决绝的身影里看出什么，最后却一无所获。

如芒在背。

梁朋杰一分钟也不想再在张超的视线里出现，那灼热的视线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他快步走到拐角处，梁知夏就躲在那里，他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爹地如此疲惫的模样，即便嘴边还挂着笑容，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早就被疲惫占满了，甚至隐隐约约有种要流泪的感觉。

“爹地，你为什么哭了？”阿夏踮起脚去摸梁朋杰的脸颊，却只摸到了冰凉的眼泪，梁朋杰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竟然就这么毫无意识地哭了，或许是因为再见到张超，也许又是因为他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法靠近。

“你看错了，阿夏乖，去找小叔叔玩儿，爹地还有事儿呢。”梁朋杰胡乱地在黑暗里将眼泪擦掉，又对梁知夏笑着道。梁知夏从小就聪明，非常给力地遗传了他父亲的高智商，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梁朋杰的异常开始于那个他们在天台上遇到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跟那个男人之间有许多不大不小的相似之处，如果梁知夏看过张超小时候的照片，那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自己跟这个男人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他知道从梁朋杰那里已经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的小叔黄子弘凡身上，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有权利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自己的出生是被祝福的，还是被人所不喜的...这一切，他都有权利知道，即便在爹地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该去忧愁或者担忧这些事情。

梁知夏“噔噔噔”地跑到黄子弘凡身边的时候，黄子弘凡正在和高杨、张超一起谈论生意上合作的事情，自从梁朋杰离开之后，两家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有了一些好转，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在任何场合见面气氛都剑拔弩张。看到站在高杨旁边的张超时，梁知夏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这个男人不是刚刚跟爹地说了许久话的那个吗？怎么还认识小叔的男朋友呢？

“唉，阿夏？你怎么来了，正好，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杨的亲弟弟，张超，叫张叔叔。”黄子弘凡没有管高杨一直在他身边递给他的眼神，也不怪他突然恶趣味发作，只是一想到张超被自己的亲儿子叫叔叔，就觉得内心的一股浊气一瞬间释放了。

梁知夏狐疑地看了一眼黄子弘凡和张超，最后还是非常倔强地选择闭嘴，还是爹地说的对，一般小叔让做的事儿，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小叔叔，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问问你。”梁知夏小小年纪，已经有点儿小大人的感觉了，高杨看着这孩子的行事作风，都像极了小时候的张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可惜。

黄子弘凡看了看高杨，直到高杨朝他点点头，他才跟着梁知夏走到旁边去，毫不意外地他收到了梁知夏鄙视的目光，他甚至可以无比自然地解读出那道目光里的意思，但是当“耙耳朵”这种事嘛，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乐意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不懂大人的情趣，要是他哥还跟张超在一块儿，梁知夏这小鬼头的眼睛怕是都要被闪瞎。

“梁知夏，我哥没有教过你，不要打扰别人谈恋爱吗？”黄子弘凡总有这样的魔力，一张嘴能把黑的也说成白的。

“才不管你，而且你们刚刚明明就在谈正经事儿，”梁知夏不服气地道，真以为他是小孩子了，“我就问你一个事儿，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他？”黄子弘凡的视线顺着梁知夏的视线看过去，直接对上了张超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他猛地回头看着梁知夏，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该说不愧是张超的小孩儿吗？智商高的可怕，看来梁朋杰不用担心这小孩儿的学习问题了。

“小叔，你的表情已经把你暴露完了，好歹也注意表情管理啊。”梁知夏看了看黄子弘凡道。

他的眼神没有再落到张超身上，即使他知道男人的视线一直充满探究的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在他身上找到一点一滴关于爹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的痕迹。梁知夏不懂爱情，但是他知道重要的秘密，是要告诉那些重要的，值得信任的人的，而那个男人的样子明显是知道梁朋杰的秘密，像他爹地那样心理防线极高的人，怎么会把这个秘密随随便便告诉不重要的人呢？

他们分明到如今都是彼此最在乎的人。

梁知夏不清楚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还会分开，他清楚地记得他在佛罗伦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些白人小朋友总是会问他为什么没有妈妈，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爹地生下来的，但是他害怕别人会骂他爹地是怪物，所以他一直忍住没有说，那时候他想，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爱他，爱他的爹地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肆意地在一个宽阔的臂弯里撒娇耍赖，他的爹地也可以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不必为了他故作坚强。

可谁知道，这个人是存在的，只是他们无法在一起。

“小叔，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黄子弘凡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梁知夏不是很懂的话——

“或许就是因为爱吧。”

爱，可以让人所向披靡，也可以让人产生胆怯；它可以让人变得坚不可摧，同样也可以让人变得不堪一击。

“小阿夏啊，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黄子弘凡揉了揉梁知夏的脑袋笑了笑，“即便你知道了什么，也帮不了你爹地他们的忙，就像迷宫一样，他走进死胡同里一时半会儿绕不出来，等找到路，就会回到你父亲身边去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梁知夏迫切地想要知道，被爹地如此爱着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想要成为比这个人更优秀的人。

“你问张超啊，如果你真想知道，问朋朋会比较好吧。”至少梁朋杰或许还能想到几个比较好的形容词，而张超在他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优点了。

没过多久，梁朋杰就从画廊那边找过来了，两叔侄的对话也就此结束，两人心照不宣地将他们的对话向梁朋杰保了密，梁朋杰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却想，孩子长大了，竟然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阿夏，你该回去睡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梁朋杰将阿夏抱起来，梁知夏长大了，连他都有些抱不动了。

“朋朋，张超正好要路过那里，不如让他送阿夏回去吧。”在梁朋杰开口之前，高杨先笑着说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梁朋杰再怎么不高兴也不可能真的说什么伤人的话，他只是默默地摇头，谢绝了高杨的好意，只是他从来没想到，梁知夏会对这件事发表自己的想法。

“爹地，我想让这个叔叔送我。”梁知夏懒洋洋地趴在梁朋杰身上，手却直直地指向张超，就连梁朋杰也有些诧异，明明他们今天才刚见面，为什么阿夏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该说真不愧是亲父子吗？

“不可以吗？”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梁知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梁朋杰什么都不能说，他只是苦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那麻烦张先生，把他送回老云家了，门口会有人接他。”

看吧，这个人啊，明明在笑，心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