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若安阳——杂食者

【六十八色之香水百合/方王】竹酒

#文不对颜色系列，因为犯蠢把颜色搞错了，但是应该相差不大就是名字听起来比较现代，然而我写的是个古风#

#活动大佬巨多，有点儿虚，为不拖后腿努力奋斗#

#依旧是吵吵小架，谈谈恋爱的剧情，都是套路#

#我这个王杰希，我感觉有点儿崩？我尽力了…别吐槽我#

————————————————————————

01.

自上届天君归于混沌以来，王杰希就一直居住在这迷谷的竹屋里，而九天之上的那座药神殿却是因为许久不曾有人住而落满了灰尘。只是他在此居住了上万年倒也不觉得寂寞，谁让他当初一来这迷谷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也不知是福是祸，修炼了上万年还没成仙的，怕是除了方士谦之外没别的妖了。

想到这里，王杰希望着窗外长叹了口气，这家伙又不知去了何处，若是哪一天不惹麻烦，他便要谢天谢地了。


前些天迷谷降了一场大雪，白雪将竹屋的屋顶盖了厚厚的一层，如今雪融成水倒是可以收集起来送给方士谦酿几盅好酒。

王杰希放下手中正捣鼓的药材，提了木桶便推门去了屋外忙活了起来，全然不知迷谷的绿竹林里，某个喜欢惹祸的竹妖，又给他惹了个大麻烦回来。

不过是趁着小药神捣鼓药材的功夫偷偷跑出来透透气，方士谦竟然就遇到了传说中的熟人，而且是他特别不喜欢的熟人，尽管这个人跟他们家小药神关系应该还算好，可面对这个比自己更不要脸的人，他就完全喜欢不起来。

“唉，这不是大眼儿家的竹子精嘛？你们家药神呢？”那人手上只提着两个陶罐子，看上去应该是上了年份的好酒，那酒香甚至隔了老远，方士谦都能闻个一清二楚。

“叶修你又找他作甚？不是前阵子刚来过？”

“你这竹子精还是这个脾气，你的前阵子都是十多年之前了，之前提的那些酒怕是早就喝完了，这酒是他师傅给他的，这次过来不过是叙旧罢了。”叶修也有些纳闷，他自认虽然是说话不好听了些，但却不曾惹过这方士谦半分，怎么每次来找大眼儿都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

“他正忙着呢，把酒留下，你可以走了。”方士谦说着就想近身去拿叶修手中的酒，可叶修哪怕不再是九天之上人人尊敬的战神，那也是个行走的大杀器，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将酒拿走了。

轻轻往一旁躲了一步，叶修就轻巧地躲过了方士谦的突然袭击：“你这又是哪出啊？要是王杰希知道你这样给他惹麻烦，你就完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吗？”

“谁说我不知道的？”一道冷淡的声音传进方士谦的耳朵，愣是让他的身体抖了抖，一转身果然看到了一身蓝衣的王杰希，狠狠地瞪了一眼叶修就跑到王杰希身边站着，面对喜欢的人做错了事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教育比较好。

“叶修，你怎么来了？”声音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不知为何方士谦就是觉得那声音背后充斥着期待，就像是王杰希已经知道了叶修为何而来，只是急需确认罢了，如此看来又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里。

“诺，被林杰叫来给你送酒来了，”叶修晃了晃手里的酒，“酒送到了我也就走了，家里还有人等我。”

“多谢，我师傅他近来可还好？”接过叶修手中的酒，王杰希便多问了句。

“还不是老样子，你莫要担心他，雪峰将他照顾得很好。”

“那便好了，改日我再亲自过去看看他老人家，你也早点儿回去罢，莫让人等急了，”王杰希看叶修急着离开也不便多留，瞥了一眼在一边提着石子儿玩儿的方士谦，又说了句，“方士谦，你且去送送叶修，务必将他送到谷口，我在竹屋等你回来。”说完也不给方士谦拒绝的机会，便消失在了原地。

方士谦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叶修送到了谷口，一路上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叶修看在眼里却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是在埋汰方士谦和王杰希这两个上万年的老处男，喜欢个人还拐弯抹角的。

“叶修，怎么才能酿出来最香的酒？”不知怎的，方士谦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叶修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方士谦是在问他。

“我不管酿酒，只是听雪峰和林杰说过，这世间最好的酒是用元神来酿的，”叶修顿了顿又说，“只是这元神不论对妖对仙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从没有人试过，你莫不是想要试试？”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要命的，你快走吧，看着你我就烦。”方士谦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烦躁地向叶修摆摆手，看也不看他就消失在了谷口。

叶修看了看方士谦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是劫躲不过，这两个人的纠缠大概从见面那天起就改不了了。

02.

方士谦从小便是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一个，哪怕是他那三弟也比他好上一些，说起来独自一人来到这迷谷生活就是他做过的最任性的决定，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后悔，如果他没有到迷谷，又怎么能遇到让他着迷的王杰希呢？

以前他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可到真正喜欢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通通给他。王杰希喜欢酒，那他便把世间最好最香醇的酒送给他;王杰希喜欢竹，那他便让整个迷谷的竹林常青…

他可以做任何事，不过都是因为那个人喜欢罢了。

回到竹屋，王杰希正往酒盅里倒酒，依然是老规矩，每次的新酒王杰希总是只小酌一杯，剩下的都留给了方士谦，美名其曰已经尝遍了世间好酒，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杰希其实并不爱喝酒，只是因为方士谦爱喝，他便去请师傅多送些好酒过来;这就像方士谦并不喜欢酿酒，只是因为王杰希喜欢喝酒，他才舍得花费时间去酿酒罢了。两个人用了上千年的时间，都在做着和对方毫无差别的事，也不知是真蠢还是真纯，连喜欢这两个字都羞于说出口。

“人走了？”王杰希把剩下的酒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柜子里，转身便问。

“嗯，我说你怎么都不问问我？”

“你有什么好问的？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别瞎胡闹，”王杰希坐下来继续摆弄着方才放在桌上的药材，再过不久方士谦的雷劫又要到了，这些药兴许能让他好的快些，可还差一味药他得回药神殿的药园里找找，“对了，近日我会回九重天上去一趟，你且在此处好好修炼，你天劫将至，切莫耽误了修行，也莫要给我惹事。”

方士谦没有说话只是兀自点头，王杰希本就没有奢望这妖能够好好的听他的，话传到了也就罢了，要真有什么烂摊子，自己也还是只能心甘情愿地替他收拾。只是这一次王杰希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方士谦这次没有给他惹什么麻烦，但是却把自己给整得狼狈不堪。

王杰希走了没几天，方士谦就开始寻思着酿酒，这酿酒本来就是个操劳活，再加上若是用上元神，这酿酒就成了个玩儿命的差事了，叶修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元神对妖对神都极其重要，像他这样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人，大概已经不多。

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太痛苦的事情，不过真的用到了这方法才明白，这其中的风险也是太大了，若非这迷谷一向安静，兴许在中途他便已经走火入魔，堕入魔道去了。拿元神酿酒本就是耗命的事情，再加上方士谦也不懂得节制，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

贪吃嗜睡已经成了常有的事，甚至动不动就感觉全身无力，自探修为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修为竟然比之前少了不少，但转念一想修为和元神之间的关系，又瞬间释然了，也罢，损失一点儿修为应当也是不碍事的。

王杰希从天上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他习惯从绿竹林里经过，去看那些被悉心照料的翠竹，只是这次他倒是看出点儿不同来，那些犹如方士谦的半身的翠竹上竟然生出点点的零星白花，他不明白那象征着什么，却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扯下来放在鼻尖轻嗅，竟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强压住心中的不安，他突然有些想要快点儿回到他们的竹屋，去亲眼看看那个人是否还安好，才能让自己放下心来。

回到竹屋的时候，王杰希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若是平时那人怕早已扑了上来，朝着自己问这问那，可这次却是迟迟没有动静，莫不是又出去撒野去了？满心的疑问在进屋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回答，方士谦侧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吓得王杰希赶紧走上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待到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莫非是累了？怎的睡的如此深。罢了，若是真累了，便让他自己多睡会儿吧。替方士谦掖了掖被子，王杰希便转身忙着去捣鼓从天界找回来的药材了。

等方士谦醒过来已经是许久之后了，迷迷糊糊地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醒：“方士谦，该醒了。”

“杰希，你回来了啊？怎么样，药找到了？”

“嗯，找到了，”王杰希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方士谦，才发现这人竟然满眼都是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一样，“我走的这一个月，你有好好休息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对了，后山的竹子开花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听到王杰希的话，方士谦心里也是一阵惊慌，竹子开花可是会真的要命的，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次的劫竟会是个死劫，不死不休，他和王杰希之间的纠缠也就是这样了吧。不过是想送那人世间最好的东西，却不想，竟然将自己也搭了进去，如此看来，自己是不是太蠢了？

“竹子开花了？应当无碍，这原本就是正常的过程，不用担心。”方士谦依旧平静地对王杰希说，就好像那即将面临死劫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

“那便好，我很担心，”王杰希得到了方士谦的保证依旧没能放心，方士谦曾经也骗过他几次，他没办法完全相信他，“千万不要有事，方士谦，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这辈子唯一疯狂过的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如果这个人出事，或许他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会拼命地想出救他的方法。

无关风月，只乎情爱。

03.

不论方士谦如何解释，王杰希终究是起了疑心，将这种种反常的现象记在了心里，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方士谦发生了什么呢？他在等一个解释，可终究什么都没有等到，他自诩对这人了解甚多，却也猜不透现在那人在想什么。

相对于王杰希的担忧，方士谦自己倒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该怎么浪还是怎么浪，不过他在闲暇的时候多了一件事，就是望着绿竹林里竹子上的白花发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存在多久，可能是上天看他活得太久又不太安分，才想着把他早点儿回炉重造了吧，可是那样的话就只剩下王杰希一个人了，他可以放下一切，却唯独放不下一个他。

他陪了王杰希上千年，没什么好后悔的，好遗憾的，如果一定要说一件事，就是没能亲口告诉他自己的感情。当初酿酒之前，他本是准备将酒从窖里拿出来的时候才告诉他的，只是现在似乎是不行了。

“小药神，我今天陪你去人间走走吧，听说今日有灯会，你可要去看看？”

“怎么突然想去看灯会了？你且等等，我马上便好。”王杰希一边说着，一边将草药捣碎，方士谦每每看到这样认真的王杰希，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吻他，可是以前他从来不敢，现在他却想要试试。

他慢慢得俯下身靠近王杰希，这人身上总是一大股草药的清香，让人闻到就觉得沁人心脾。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当方士谦终于要靠近王杰希的时候，那人却抬头了，他不禁将头缩了回去，好像刚刚想要做坏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怎么了？我忙完了，走啊。”

“好。”

方士谦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把头缩回来了，如果刚刚没有缩回来，王杰希抬头便可以吻到他了，也罢也罢，是他的总归是他的，不是他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今日的凡间着实有些热闹过头了，王杰希和方士谦从角落里走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青石板的长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孩子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有情人手牵着手，像是怕在这人群中迷失了彼此。

他突然回头看了王杰希一眼，明明还是以往那身打扮，不知为何今日看上去就是要明艳许多，心中悸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得，他伸手去牵住了那双因为经常捣鼓，而有些细小伤口的手。

察觉到方士谦的动作，王杰希不自在得挣了挣，却感觉到那只手牵得越发的紧了，轻轻地叹了一声，他不动声色地放软了语气，也不再挣扎了。

“方士谦，你这又是做什么？”他倒不是不是生气，若是平日里这样亲密的举动说不定会让他很开心，只是在大街上，两个男人确实不妥，凡间不都不喜这样的吗？

“牵着你啊，免得走丢，说好的不能用法术，那便只能如此了。”

“罢了，你这人无赖起来，死人都得气活了。”王杰希笑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这种被人牵着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其实王杰希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在凡间走上一遭，仔仔细细地观赏这不可多得的景色，夜色说不出得撩人，河灯的点点亮光，将整片河水都衬得发亮，像是九重天上的银河，却比那条更美更生动。

街边的小贩在奋力地叫卖着，方士谦边走边看，突然看到了一块极其华美的玉坠，配上王杰希那玉面书生的相貌，正是一个公子世无双的形象。他停下来向小贩询问价格，后面漫不经心地王杰希没看清，直直得朝他的后背撞了上去，差点儿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埋怨地看了一眼方士谦，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方士谦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小姐便是公子你的心上人吧？”不知是因为王杰希半张脸都在暗处让人一时无法察觉，还是因为样貌本来就有些柔和，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认作了方士谦的夫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王杰希的脸一黑就要发作，却被方士谦阻止了。

“正是，方才在下惹得内子生气了，还请老人家将着玉坠便宜些卖于我，好让我拿这玉去哄我夫人开心啊。”

“罢了罢了，看你一片痴情，我就将着玉坠便宜些卖了，你可要好生放着。”

“多谢老人家了。”

接过玉坠方士谦转身便带在了王杰希的身上，跟想象中一样合适，王杰希原本还在生着闷气，此刻也不舍得说他一句重话。

“很好看，就当我为嘴上占你便宜的事，陪个不是了。”方士谦低着头替他理了理不太整齐的衣角，王杰希也低头去看那块玉坠，翠绿色的，很好看，就像后山的竹林一样，翠得没有一点杂色。

气氛突然变得有几分暧昧不清，只是两人像是都想起了什么，同时抬起头来——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异口同声说出的两句话顿时就让王杰希笑出声来，能活宝成他和方士谦这样的，还真是太少太少了，人生在世，不及时行乐，岂不是太过枯燥了一点。他的眼笑得很弯，让人从心里觉得很暖，原本他的眼睛生的并不对称，可此时那一点点缺陷，都被这无边的春色掩盖了，就这样便很好了。

方士谦向前倾了倾身，轻轻地在王杰希的眼上吻了一下，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人惊讶的表情，他想要不要说点儿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呢。这样想着，他把嘴凑近了王杰希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可不凑巧，那三个字竟然被一阵刺耳的雷声给压抑到了最低处，看着王杰希茫然的表情，他就知道，那三个字这人是一个都没有听到。

不过，这大概就是天命吧，等了那么久，终究是把这场天雷等来了。

王杰希，你我便是有缘才能再见了。

04.

天雷来得突然，王杰希慌了神，这天雷比他预计的时间早来了几天，他没有一点儿防备，也没带那些药物在身上，也不知道方士谦能不能熬过这场天劫，他想，祸害遗千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一次，那个人也一定可以的。

只是他高估了方士谦如今的能力，若是往日他方能顶住这雷劫，只可惜他那日酿酒耗了太多力，早已不是巅峰时期状态，怕是在这九道天雷下撑不了多久了，他现在唯一想得便是让王杰希早点离开，别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天雷落在方士谦的身上，却扎扎实实得，疼在了王杰希的心里，他看着那人惨白的脸色，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这已经是最后一道天雷了，可不是为何，他总是不太安心，觉得那人的淡定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其实他也很疼，很想脆弱一次。

“小药神，我的天雷马上就过了，要不你先回去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方士谦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第八道天雷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将他的意识都抽离了一半，现在能跟王杰希如常的讲话，他都觉得是个奇迹，偏偏那人却在这时候犟了起来。

“不行，这次我必须看着。”他总觉得，若是这次他走了，也许说不定就再也不能看了。

“王杰希，听话，走。”王杰希有点儿愣神，这是方士谦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从未有过的严肃，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难过。

天上依然还在电闪雷鸣，方士谦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嘴角渐渐流下鲜血，王杰希看着最后一道天雷即将落在方士谦的身上，突然便冲过去抱住了他，硬生生得替他承下了最后一道天雷，只是一道雷便差点儿让他喷出口血来，更别说这人傻乎乎得承了其中八道。

“方士谦，快点儿起来，我们回家了，你的雷劫过了，”王杰希忍着痛撑起身子，想去将方士谦拉起来，却不知为何身下的人突然沉得厉害，“方士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句话啊。”

看出方士谦表现的有些不对，王杰希将他放平在地上，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此时此刻方士谦能用的药，他的治疗术已经对于方士谦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方士谦躺在那里痛苦地挣扎。

“杰希…”方士谦的手颤巍巍地举起来，蹭到王杰希的脸上，像是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你说。”

“我当初…为你酿了几壶竹酒，过几年你便拿出来喝了，”方士谦像是怕王杰希会忘记似的，又补了一句，“那是我用命酿的酒，不要再给别人了。”

“好，我听你的，我喝，你答应我，要活着。”

“好，要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方士谦的意识已经快要没有了，他似乎神游到了那片竹林，他看到漫山遍野的翠竹一瞬间都开满了白花，翠色瞬间变成枯黄，或许这真的就是命数吧，没人能改变，唯一可惜的是，他还不曾亲口告诉他，“我爱你”，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05.

后来的事情，方士谦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只记得再次醒来的时候，王杰希就躺在他的身边，苍白的脸色让人看着特别心疼，这人又一次救了他的命，而这次他便用至死不渝来偿还吧。

看着王杰希还没醒过来，方士谦便先到竹林里去看了看，那片竹林竟像是起死回生了一般，在枯败之后开始长出了点点翠芽。他想，或许就真应了那么句话，祸害遗千年，他这个祸害还没有祸害够某个小药神，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地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呢？

还好，一切都还不迟。

回到竹屋，正好碰到王杰希出来找他，他便迎了上去，抱了某人一个满怀，王杰希也不揭穿他，默许了他的行为，在他的怀里闷声说：“起了也不说一声，我的修为算是白传给你了。”

到这个时候若是方士谦还不明白他是怎么醒的，就是真的傻子了，他何德何能，让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为了救自己将这一身的修为都搭了上去。

“若是真心疼，就对我好些。”

“小药神，遇见你真好。”

“不太好，我总是给你收拾烂摊子…”

“是我错了…”

“还有，你那要命的竹酒，就当成你的嫁妆好了。”方士谦看着王杰希一本正经地开着这样的玩笑，突然觉得再来一次也是值了，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别让王杰希知道了，否则可能会死很惨。

他想，一切或许真的还来得及，只要人还在就不迟。